常常思考鸟儿明明有飞向四方的能力,却总喜欢站在一个地方叽叽喳喳。后来我明白了,我不也是一样吗?
决定独行时我初三毕业,没有作业课业压力的假期散发着一种腐肉味。阳光大好,冰过的罐装啤酒拿出冰箱之后就开始流泪,我用指尖去触碰那些水滴,水滴和指尖已经干了的颜料又开始粘合。也许我就会在这个城市终老一生,这个小小的山城,尽管它有自己不凡的经历,但却都与我无关。啤酒的二氧化碳让我开始打嗝,硕大的家,只有我无聊到在数自己到底打了几个嗝。万年不变的手机铃声“呼伦贝尔大草原”短信内容大致是“网吧!酒吧!台球吧!”
“我在家画画”
“什么?你是套马的汉子”
“对!我明儿就去套马”
本是一句玩笑,我却当真了,万里山河何念远,再远的距离都能用脚去丈量,接下来的三天我开始做旅行功课,与其看别人描述出的世界,不如轻装简行,一起出发。跟爸妈打了招呼,我带着卡,背包和对未知的勇敢开始独行。
相比飞机、火车,短途旅行我更推荐客车,边开边走,边吃边玩,有景色、有酒、有故事、有有趣的人。等到车开,把手伸出窗外,风会告诉你每一个城市的秘密。每到一个地方,我都会没目的走上一天。旧书店瞌睡的老板,路边艳红却有毒的野果,用大毛笔以地为纸写字的老人,鬼子占领东三省建的炮楼遗址……
在大兴安岭时,由于给旧址拍照,被军官小哥没收了相机。他好奇为什么我小小年纪就自己旅行,那时没有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,但我却告诉他“人山人海,边走边爱,我从不怕孤独。”也许是足够坚定,也许是足够豁达,也许是漫长的旅行多了一份独行者的骄傲。除了将照片删掉他并没有为难我。攀谈中他讲到,他17岁当兵,本想保家卫国,但在艰苦训练之后却被分配到穷乡僻壤。做为地道的山东人,当他听到内蒙古这三个字时,第一就想到边界蛮荒之地。火车只进不退,但他却只想退不想进。直到穿过一个又一个隧道后,突然天更蓝了,水更绿了,大好河山全部出现,风吹草低可见牛羊。对于之后的生活他没有细讲,但却满眼幸福。我征求过他的意见,可否拍一张他的照片,他拒绝了!但我还是不死心偷偷地拍了一张他的背影。军官小哥:祝你天地为家,山河可依。
在呼伦贝尔,有一个回民特色的城市。我按着早早备好的攻略,走进了小餐馆,品尝着用牛肉做的东北名菜——锅包肉。与其比上山河的魅力,其实人才是创造的艺术品。饮食文化的改变,也正是人创造力的彰显。值得一提的是,当地的酒也是一流的,红豆酒加上闷倒驴是东北姑娘独有的任性。内蒙的酒总是烈一度,调酒小哥总有种独善其身的高冷,长岛冰茶的特点也在于高深莫测,后劲儿无穷!那时我就明白,在繁杂的世界中做个寡言却心有片海的人,其实不难。你有多倔强,就有多坚强。
风景必然是有灵性的,是自然毫无保留的馈赠。凤凰山庄的吊桥有多陡?欧式别墅有几分异国风情?喇嘛山有多浑然天成?反正我是多几分美便有几分醉。壮丽的景色总让人平静而开阔,我也想在年迈后,养只老狗,伺缸金鱼,看日出日落,花开花谢,等风起后,独行于天地云间。
在战争之城中,苏联老大哥才是独有的纪念,让这座满语为“要塞”的古城多了份神秘。豪不夸张的讲,这里的火车站建筑是一路以来最美的,也许它想用它的细腻,它的美来表达蒙古人民的热情,即使笨拙但却真诚。
行走的意义也许是远方未必不苟且,万里山河皆为诗。